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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歸期在即陸寧兒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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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歸期在即陸寧兒郎

“你本不應在此。”

“世道輪回,該回去了。”
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

“巧巧?”慕韶華聽見妻子似從夢魘驚聲,半夜屋裏沒燈火,瞧不清她的面龐。撐手起身,輕輕搖了搖,喚了好幾聲,才覺她身子猛然一抖,醒了過來。

方巧巧喘了好幾口氣,想到夢中那奇怪聲音,雖是白茫一片,不見半個人影,也無半點景象,可那莫名的壓迫感卻驚的她心驟跳。側身抱住枕邊人,說不出的驚恐。

慕韶華輕拍她的背,低聲:“做噩夢了?沒事,為夫在身邊。”

“嗯……”方巧巧平緩了氣息,才松開了手,“大郎睡吧,就快天亮了吧。”

“已睡醒了,可口幹,我去倒水給你。”慕韶華和她成親這麽久,還不曾見妻子這麽驚慌過,想著不是得病了。點了燈,外頭下人就敲門了,道了一聲無礙,拿茶水給她,特意伸手探探她額頭,微涼,“待會喚大夫來。”

方巧巧搖搖頭,看著在杏黃燈火下的丈夫,比起初見來,褪了年少青澀,多了幾分穩重,透著英氣。這一看,心情好了許多,瞇眼笑笑:“即便是年到四十,也定是美大叔。”

慕韶華早習慣她語出驚人,將衣裳好好披她身上,認真道:“可有哪裏不舒服?還是喚大夫來吧,不過費小片刻……”

話沒說完,那俏臉已到了面前,穩穩的被親了一口,將話全堵了回去。堵的他楞了小會,隨後那身子已坐直,全壓了過來。七尺男兒一瞬就被撲倒,壓的他心跳飛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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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氏被孔氏斷了過繼子嗣的後路,對她心存怨念,平日見了也甚是冷漠。孔氏可不忌憚她,嫡出媳婦的身份算是鳳凰身,但沒兒子,不過是沒了羽翼的鳳凰,不像她,有丈夫有兒子,即便是庶出,較之她也更好。

兩人暗地針鋒相對,面上還算和睦。宋氏並不想被她壓制,也更要為日後做打算。因再沒退路,往後只能依賴慕韶華過活,轉而親近方巧巧。她看得開,及早攀附,方能讓她們母女過好日子。

方巧巧的本意就是讓收服宋氏,免得她再背後捅刀子,如今見她有意親近自己,自然不會推遠了。況且待她不好,外人也會指責自己的丈夫,她可不會讓慕韶華背上惡名。思前想後,若是宋氏不打她兒子的主意,也不至於會逼她將宋氏追到死角不能翻身。

宋氏這幾日的變化一一被慕紫看在眼裏,見母親這樣毫無原則,這幾個月來的不滿終於是爆發了。傍晚回來,見她又要去同伯母嘮嗑,抓住母親的手氣道:“他們那裏有金子不成,您能不去嗎?”

宋氏見女兒發了脾氣,輕聲哄她:“日後大伯便是你的依靠,娘指望著你大伯飛黃騰達,為你尋個好人家。”

慕紫冷笑:“不過是我爹的影子罷了,指望他做什麽。他替了爹爹,阿月替了我,如今連親娘也是別人的了。”

宋氏頓時沒了好氣:“這樣難聽的話虧得是做女兒說的,人活於世,便要有自知之明,你若一直如此,怎能繼續享這福氣?你倒是想不想好吃好喝了?娘先放話,你待阿月也要好好的,不許背後使壞。”

慕紫咬了咬唇,擡眼看著變了個人似的母親:“要討好你自己去吧,別拉上我丟人現眼。”

宋氏登時氣的心口疼,看著女兒跑了出去,差點哭出聲。她這樣低聲下氣,大半是為了她呀,可為何這樣不懂事。

慕紫心裏又何嘗不難受,眼淚直在眼眶打轉。胡亂跑著,也無暇看前面,只顧著跑。腳下猛地一絆,重重摔到地上,再忍不住淚如玉珠滾落。痛的身體顫抖,還沒爬起身,便被人托住了手:“可摔疼了沒?下回別亂跑,看著腳下的路。”

慕紫怔楞看著這人,這臉明明就是父親,可她知道不是,這是那個所謂的大伯。她知道兩人長的很像,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不願看見這張臉,只因瞧見了,就會想起她過世的爹爹。

對宋氏而言,慕韶華不像自己的丈夫,因為慕正林對她不溫柔,頗為冷淡。可對慕紫而言,慕正林是個好父親,就像如今一樣,會在她摔疼時扶起她,問她安好。

慕韶華見她楞神,說道:“真摔疼了吧,伯父領你去上藥。”說罷,將她抱起,去找住在偏房的莫大夫。

慕紫不吱聲,好一會,察覺他步子走的小心 ,怕是擔心顛痛了自己。默默趴他肩頭上,真是……久違的溫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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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巧巧見快到時辰用飯,準備理理妝容去大堂。擡手將釵子插穩妥,卻見尾指有些黑。放在眼前仔細看,像是淤青。揉了揉,不痛不癢。

阿月早早放堂回來,敲了門喚了一聲“娘”便進來了。方巧巧轉身看她蹦到自己前頭,摸摸她的腦袋:“餓了吧,洗洗手去吃塊糕點。”

“嗯。”阿月去拿了點心,見母親總是看自己的手指,也湊近了看,“娘這兒疼嗎?”

“不疼。”

“那為什麽一直看呀?”

“不知什麽緣故黑了一小塊。”方巧巧見她嘴角有臟物,拿帕子輕抹了去,“小花貓。”

阿月還在看她的小手指,又翻看了掌心掌背,大驚:“娘,阿月肯定是眼睛壞掉了,哪裏黑了呀?”

方巧巧楞了楞,再細看那尾指,確實是黑了一塊,可為什麽女兒看不見?這一走神,就見她往外跑“我去找莫伯伯拿藥抹眼睛”。

“誒……”方巧巧喚她不停,又楞神瞧著手,心頭甚是不安。這日頭一落,屋裏燈火還未點亮,再看那手,因在暗處,那黑了的尾指,便似隱沒在陰暗中,不見了般……

阿月一口咬著糕點一邊往偏房跑,娘親說過,眼睛是什麽的窗戶,哪裏病了都好,眼睛可千萬不能壞。現在真是件大事,得趕緊治好。

慕韶華帶了慕紫到莫大夫藥房裏,坐在一旁看莫大夫給她上藥,聽她痛的抽氣,安慰道:“很快便好,等會我送你回院子裏。”

慕紫低頭看著繡花鞋面,許久才緩緩偏頭看他,動了動唇,到底是沒說什麽。她想說她討厭他,但是說不出口。她想說謝謝,但到了嘴邊又咽下。最後只是默默又埋頭看鞋面,這人真的很像她爹。

阿月還在門外,見到莫大夫在配藥,已喚了一聲“莫伯伯”。那聲音如同雷聲,震的慕紫渾身一顫。隨後還守在自己身旁的人已經往她走去,俯身憐愛的拍拍她的腦袋“阿月怎麽到這來了?”

阿月見到父親,詫異道:“爹爹怎麽在這?”見到堂姐面上有傷,跑了過去,“姐姐,你受傷了嗎?”

“與你無關。”慕紫冷聲偏頭,不對,就算慕韶華再怎麽像她爹,也不是。他的女兒叫慕月,不是慕紫。一切都是她企盼得到的,但鏡中花水中月,通通都不屬於她。

阿月被她沈沈面色嚇了一跳,慕韶華也不知為何慕紫突然就變了臉色,還以為是傷口疼了:“待會回去就讓你院子的下人去熬藥,我同老太太說一聲,送飯到你屋裏,不用去大堂了,免得又扯了傷。”

慕紫重重點了下頭,拒絕了他送自己回去。慕韶華只好讓下人跟著,等她走了,問道:“阿月還沒說來這做什麽?難不成是耳朵這樣靈敏,知道爹爹往這來了?”

阿月笑的歡喜:“爹爹說是就是吧。”

慕韶華笑了笑,真是鬼靈精。阿月墊了墊腳,指著眼說道:“好像有毛病了,方才娘親說她右手小指黑黑的,可是阿月看不見。”

這可不得了,慕韶華忙讓莫大夫瞧了,可並無異樣。想著是不是妻子的手真受傷了,急忙回了院子,進了屋裏,卻見妻子趴在桌上,不知是睡了還是瞧外頭風景。走到近處,她先擡頭看來:“大郎。”

“怎的連燈也沒點。”

“是我讓下人別進屋的。”

慕韶華頗覺不妥,從淩晨夢魘醒來,就有些奇怪了。點上燈,握了她的右手來瞧,但並沒看見那黑塊,才松了一氣:“阿月真是越發毛躁了,先是驚怕她患眼疾,後又怕你真得病。”

方巧巧心頭起起落落,那樣明顯,他卻瞧不見,亦或是說,誰都看不見。生怕他看出自己的不安又擔心了,幹脆窩他懷裏,讓他見不著自己的神色才好:“是我看走眼了,結果沒半會阿月就跑去找大夫。”

慕韶華笑笑:“阿月真是像足了你。但願她長大了,別再毛躁的好。”

方巧巧沒好氣道:“你竟在嫌棄我。”

埋頭就要在他胸膛上咬,驚的他攔住“衣裳一日未換洗,臟得很”,偏是攔不住她,還是重重落了牙印,卻比往日的力道大些,警惕問道:“心裏不痛快麽?”

“沒有。”方巧巧緩緩起身,笑看他,“餓了。”

慕韶華哭笑不得,執了她的手:“去用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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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十五日是寧如玉的生辰,早早就邀了寧家相識的少爺姑娘來玩樂。十四日將請帖交給阿月,阿月甚是詫異。這還是她人生收到的第一封請柬呀,不由樂開了。

寧如玉斜乜之:“阿月,出息呢,不過是一封請柬,日後呀,會堆滿你房間的。”

阿月嚇了一跳,她的房間那樣大,要是堆滿了,那得去赴宴多少回,吃多少東西。方才的喜悅頓時化為沈思,是個大問題,據說胖墩哥就是吃成那樣的。想起事來,她從布包拿了一個長木盒出來,遞給她:“賀禮。”

寧如玉撲哧一笑:“你今天給我了,明天豈不是兩手空空,你不怕別人笑話你呀?”

阿月眨眨眼:“我就是想送給你,可沒想過別人知不知道。”

寧如玉也眨眨眼,她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喜歡和阿月做朋友了,因為她將自己當做了朋友。她伸手鄭重接過,會好好珍惜這禮物,會好好珍惜阿月這個朋友的。她恍然道:“難道你賺銀子是為了給我買東西?”

真真是讓她好生感動!

阿月訕笑:“不是……前兩天你姑姑來尋我母親,無意中說你明日生辰,我就從預算裏勻了點出來。”看著小夥伴變來變去的臉色,頓感心虛,果然這樣的實話不該說嗎。

寧如玉想來想去,最後還是笑了笑:“阿月真傻,傻透了。”

阿月哼聲:“你才傻,傻透了。”

寧如玉想起不過是上月唬她踏水撿東西的事,低聲:“對不起,阿月。”從未如此誠心跟一個人道歉,也從沒這樣後怕過,要是阿月因那事生恨……她定定擡頭看著她,“阿月,我們做一世好友吧。”

阿月點了點頭,笑意如桃花艷艷:“嗯。”

兩人並不清楚這一世代表什麽,但卻比許多大人空口說這個詞更為堅定。

翌日,除了尚在守孝的慕紫,慕家其他孩童都乘車去寧府,攜著長輩準備的賀禮,到了門口已有人專門接禮。

柳氏生了寧謙齊和寧如玉,還有一個幼子尚在繈褓中,嫡女只有她一個,又聰慧得了老太爺喜歡,因此每年生辰時都會為她辦游園會。按照往年慣例,上午玩鬧,午時看歌舞,用過晚飯,一同放煙火,過足一日。

寧如玉聽見阿月來了,立刻從裏頭出來接她,穿著一身時新胭脂紅褙子,小臉不用點妝便有著孩童特有的紅潤,看著紅撲撲十分喜氣。到了跟前拉住她的手:“你再不來呀,我就要去慕家捉你了。”一轉眼瞧見慕長善,吐了吐舌頭,“今日我最大。”

慕長善忍不住道:“說的好似整日被我欺負似的。”見她擠眉弄眼,細想一下貌似確實是……平日她過來有扯辮子也有嚇唬她來著。這一想已心虛,默默看天好了。

寧如玉讓人領了他們幾人入座去玩,獨獨拉阿月入房。

“我收到許多新奇的玩意,你要是有喜歡的,便拿去吧。”

“這可是別人送你的呀,怎能轉贈別人。”

寧如玉說道:“誰真心送,誰假意送我知道。阿月送的我會好好放著的。”阿月送的是兩條碧玉色的絲帶,不值錢,可她卻記得,那日見阿月的辮子梳的好看,辮子裏還纏著布條兒,問了,說是她母親為她纏的。許是自己問多了兩次,她記住了,便送兩條嶄新的給她。

就沖著一點,這禮也比其他的貴重多了。

進了院子,寧謙齊正好出來,見妹妹迎面走來,還拽著阿月,兩人都頗有靈氣,比那些嬌柔的小姑娘好多了,嘴上卻說道:“阿玉,你今日終於成了螃蟹,壽星最大,可以張牙舞爪一日了。”

寧如玉不情願了:“我要告訴母親,說你又欺負我。”

寧謙齊笑笑,還要打趣她,餘光瞧見外頭有人進來,笑道:“好友依舊是寧早不晚。”

阿月回頭看去,見了那一眼月牙白,笑了笑:“陸哥哥。”

陸澤見了她,微點了頭。寧謙齊說道:“見了我不曾喊,見你倒是立刻叫了。阿月呀,橫豎是我見你的次數多些吧。”

寧如玉謔謔笑道:“阿月可是明白人,知道誰可親,誰不可親。”

兩兄妹鬥嘴的火焰都燒到阿月了,她十分認真的喚了聲“寧哥哥”,又被寧如玉說沒立場。說說笑笑的,氣氛輕松得很。只是阿月偶爾看看陸澤,依舊跟冷面似的,這夏日快至,只怕也捂不熱了。

這一碰面,寧如玉連帶阿月去瞧賀禮的事也忘了,四人一同出來去花園。

四月繁花眾多,牡丹芍藥麗春花,杜鵑茶花朝榮開,而這三月稍顯雕零,開的最好的,便是桃花。這說是花園,其實也是桃園,步行半丈便是一株桃樹。桃樹下放了長桌,桌上食物紛雜,旁邊擺放著椅子,別出心裁。

阿月瞧著眼熟,寧如玉笑道:“像不像我們去登落霞山看日出時,方姨說的野餐?”

阿月恍然:“果真是,方才就瞧的眼熟了。”

陸澤問道:“去落霞山登高看日出?”

寧如玉說道:“對呀,就是上回。方姨的點子可多可好玩了,還有在宅子裏尋寶,可把我們折騰的。”

寧謙齊嘆道:“玩了一次回來,結果說了不下十次。終於是趁著自己生辰,準備好好玩一次。”

寧如玉瞪眼:“哥!我還打算給人驚喜呢,你怎麽先說了。”

“還有啊,據說要分組,誰先找到就能得到一份大禮……”

寧謙齊還沒說完,就被妹妹直瞪,撲了過來“不許再說啦”,偏是喜歡逗她生氣。一追一跑,轉眼就沒入人群中了。

阿月看的開懷:“當哥哥的總喜歡欺負妹妹,我二哥也一樣,老欺負我。”末了看旁邊人,“陸哥哥是不是也這樣?”

陸澤倒是暗覺奇怪,都如此?可他們家兄妹間從來不打鬧……也對,他們家素來跟別人家不一樣:“倒不是。”

“總算是找到一個好哥哥了。”阿月大為感嘆,“回去就跟我二哥說,將你當正面教材。”

陸澤蹙眉,正面教材?他上回便覺阿月說話的字詞略有些奇怪,難道京城外的語句跟京城土生土長的不同?

阿月見他又不言語,扯扯他袖子:“陸哥哥,你最近還常去坐小船嗎?”

陸澤問道:“為何突然問這個?”

“你上回說,心情不好便去那。”

陸澤頓了頓,年紀小小她倒記得:“不常去了。”事實每天都會去那坐坐,只是告訴她又能如何,更何況,只怕依照她的性格,會追問吧。上回不就知道了,是個不得了的小姑娘。

阿月立刻眉梢染笑:“那就好,你下次要是不高興,就來找阿月玩吧。”

小臉的神情實在是太過誠懇認真,陸澤止不住笑笑,心情舒服起來:“好。”

兩人一同出現在花園,倒惹了不少人註意。陸家的子女都頗有名氣,陸七公子也是出了名的清冷不喜近人。卻不知為何跟慕家三姑娘走的近,還有說有笑。

一會寧謙齊過來,對阿月笑道:“阿月,待會阿玉要是過來,你可要護好我,我瞧這附近只有你能擋住她了。”

突然得此“重任”,阿月頓覺好笑,往陸澤身邊躲:“才不,誰讓你得罪壽星呀。”想讓她做擋箭牌,才不要。

寧謙齊嘖嘖道:“都說阿月懂事,看來不過爾爾。”

陸澤說道:“傻乎乎幫你擋箭才是真不懂事。”

阿月頗得意:“看看,連陸大神童都開口了,寧哥哥別想坑阿月。”

陸澤回頭看她,陸大神童?這綽號真是……怎麽聽怎麽怪異。寧謙齊已是忍笑,忍的雙肩直顫。要不是顧及陸澤,早捧腹了,最後只好說道:“阿月,你當真有趣。誒,前幾日還有嬸嬸過來說,要替我許娃娃親。我瞧來瞧去,還是阿月好。”

又是娃娃親,阿月想起上回,娘親說娃娃親就是日後跟能保護自己的人一起,可寧哥哥也愛欺負她,根本保護不了吧。這一想,忙搖頭,嚴肅臉:“阿月才不好,不好不好。”

寧謙齊也不是全懂這什麽親,只是覺得阿月有趣罷了,可她這小臉一擰,顯得十分得意,果真是怎麽看怎麽好:“那就等阿月長大後再說。”

阿月躲在陸澤一側,見寧家哥哥還沒打消這主意,頗為煩惱。想了一番,對陸澤說道:“陸哥哥,我們訂娃娃親吧!”先下手為強,就不會被人惦記了。至少陸家哥哥看起來比寧家哥哥可靠多了。

陸澤臉上一僵,他們瞎鬧不懂,自己博覽群書,又愛鉆研,那成年後的事可知道的不少,雖然不是非常理解。阿月這挨著一喊,當即面紅耳赤,幹脆偏頭假裝咳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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